第六章 切入好讯问的主题

切入讯问主题,是指把讯问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

切入讯问主题,是指继讯问开头或端正被讯问人对待讯问的态度后很重要的一个讯问步骤。这个步骤实施得好,讯问就能顺利进行;实施得不好,讯问就会处于胶着状态,出现僵持的局面,甚至有可能导致被讯问人与讯问人员闹翻,使讯问无法进行。因此,讯问人员要十分重视讯问的这一步,走好这一步,把讯问顺利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

长期以来,在切入讯问主题的问题上,理论界研究不够,实务界更是忽视这个问题。许多讯问人员直来直去地向被讯问人提出:“老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吧!”或“你把你的犯罪事实如实地交代清楚。”这样做,极易使讯问陷入僵持的局面,而且容易激化被讯问人的对立情绪。因为涉及犯罪的问题,被讯问人是要极力回避的,他不会轻易作出回答。同时,“犯罪”这个词也是被讯问人最为忌讳和恼火的。因此,我们有必要就如何走好讯问的这一步进行探讨,争取以最适当的方法把讯问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从而使讯问顺利进行。

关于切入讯问主题的问题,笔者曾在《讯问艺术》(增订版)以专章就讯问切入主题的时机、讯问切入主题的时间、讯问切入主题的方法进行过论述。为了进一步深入研究切入讯问主题的问题,笔者把这个问题作为讯问的一个步骤,就切入讯问主题的意义、切入讯问主题的具体方法和选择、切入讯问主题的方式和确定、切入讯问主题的时机和把握、切入讯问主题的时间和选定、切入讯问主题的实施进行叙述,使之既与《讯问艺术》(增订版)中的论述遥相呼应,互相补充、完善,又更深一步地探讨这个问题,抛砖引玉,以引起对这个问题的讨论,有更好的方法问世。同时,也供司法实践和反腐败第一线的同仁们在讯问工作中参考。

一、切入好讯问主题的意义

切入讯问主题切得好,对于良好讯问氛围的形成,使讯问承上启下、顺利地进行,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回答,利用切入讯问主题突破被讯问人的口供都具有重要意义。

(一)有利于良好讯问氛围的形成

讯问需要有一个良好的讯问氛围,这是不容置疑的。只有讯问氛围良好,才能给被讯问人以良好的强烈感觉和引起被讯问人良好的感情,从而使讯问人员对讯问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良好讯问氛围的形成是多方面的,这其中就包含着切入讯问主题的因素。也就是说,切入讯问主题切得好,有利于良好的讯问氛围的形成,切得不好,就阻碍着良好的讯问氛围的形成。

切入讯问主题切得好,以恰当的方法把讯问切入主题,向被讯问人提出符合案件和被讯问人情况的问题,一方面,或使被讯问人感到讯问人员已掌握其犯罪或违纪违法的证据,或使被讯问人感到讯问人员的态度严肃,或使被讯问人感到讯问人员胸有成竹。这样,就给被讯问人以威慑感。另一方面,或使被讯问人感到讯问人员所提的问题平和、不刺激,或使被讯问人感到讯问人员的态度诚恳、真诚,或使被讯问人感到讯问人员提这些问题的目的是教育、挽救自己,并不是要整自己。这样,就给被讯问人以和谐感,从而有利于“威慑下和谐”这种良好讯问氛围的形成。如果讯问人员切入讯问主题切得不好,切入的方法不当,一方面不能给被讯问人以威慑感,另一方面会引起被讯问人的反感和愤怒,从而就形成了一种恶劣的讯问氛围。因此,切入好讯问主题,有利于良好讯问氛围的形成。

(二)有利于讯问承上启下

切入讯问主题这一步,有的在讯问开头的过程中进行,有的在讯问开头以后进行,有的在端正被讯问人不端正的态度后进行。但无论在什么时候进行,都是要把讯问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这就使切入讯问主题处在讯问开头或端正被讯问人不端正的态度与讯问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转折的位置上,起着过渡的作用,即从讯问开头或端正被讯问人不端正态度的问题上过渡到讯问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而好的过渡应该做到承上启下,承接讯问开头或端正被讯问人的不端正态度,引出讯问被讯问人的犯罪或违纪违法问题。

切入讯问主题切得好,以恰当的方法把讯问切入主题,向被讯问人提出既承接讯问开头或端正被讯问人不端正态度,又引出讯问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的问题。这样,就使这个过渡既自然,又顺理成章,被讯问人就不会感到突然、别扭、反感、愤怒,其也就容易作出回答,从而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如果切入讯问主题切得不好,以不恰当的方法切入讯问主题,向被讯问人提出的问题既不能承接讯问开头或端正被讯问人不端正态度,又不能起到引出讯问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的问题。这样,被讯问人就会感到突然、别扭、反感或愤怒,其就不会作出回答,甚至与讯问人员对立起来,从而也就无法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因此,切入好讯问主题,有利于讯问承上启下。

(三)有利于讯问顺利地进行

切入讯问主题切得好还是切得不好,直接关系并决定着讯问能否顺利地进行。也就是说,切入讯问主题切得好,以恰当的方法把讯问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接下来的讯问就能顺利地进行。反之亦然。

讯问的主题是讯问被讯问人的犯罪或违纪违法的事实,通过对讯问主题的讯问促使被讯问人交代犯罪或违纪违法的问题。而被讯问人对涉及犯罪或违纪违法的问题,是很敏感和顾忌的,总是要极力地予以回避或逃避。在这种情况下,讯问人员只有以恰当的方法将讯问向讯问的主题过渡,提出一些被讯问人容易回答的问题,被讯问人才有可能对涉及犯罪或违纪违法的问题作出回答,才能无法回避讯问人员提出的问题,从而才有可能把讯问过渡到讯问其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使讯问按照讯问人员的思路顺利地进行下去。如果讯问人员以不恰当的方法将讯问切入主题,提出一些被讯问人不容易回答或不愿回答的问题,被讯问人也就不会对讯问人员所提的问题进行回答,其也就回避讯问人员提出的问题。而且,被讯问人对这些不容易回答或不愿回答的问题,特别的反感和愤怒,因而,就极易引起被讯问人的不满情绪和对立情绪,而与讯问人员对立起来。这样,接下来的讯问就难以或无法进行,从而也就不能使讯问顺利地进行下去。因此,切入好讯问主题,有利于讯问顺利地进行。

(四)有利于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回答

切入讯问主题和讯问的进行都需要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回答,只有这样,讯问才能切入主题,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和将讯问推向纵深发展。如果被讯问人不回答讯问人员的提问,讯问就无法切入主题和向纵深发展。而要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提出的问题能够作出回答,讯问人员提出的问题就要是被讯问人容易回答的问题,否则被讯问人就不会对讯问人员提出的问题作出回答。

而被讯问人容易回答的问题,在讯问切入主题阶段,依赖于讯问人员切入主题的方法。没有恰当切入主题的方法,是提不出被讯问人容易回答的问题的,这是因为讯问人员切入主题的提问是根据切入主题的方法设计的,什么样的切入讯问主题方法设计出什么样的提问。因而,只有讯问人员切入主题的方法恰当,根据这种恰当的方法设计提问,才能设计出被讯问人容易回答的问题。如果讯问人员切入主题的方法不恰当,根据切入主题方法设计的提问,也就无法设计出被讯问人容易回答的提问,设计出的势必是被讯问人不容易回答或不愿意回答的提问,这样,在切入主题中,被讯问人就不会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回答,从而使讯问出现僵持的状态,无法把讯问切入主题和推向纵深发展。因此,切入好讯问主题,有利于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回答。

(五)有利于利用切入讯问主题突破被讯问人的口供

突破被讯问人的口供,取得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的供述,是讯问的目的和最终要达到的结果。可以说,讯问的全过程都是围绕这一目的和达到这一结果而展开的,切入讯问主题同样不例外。

一个好的切入讯问主题方法是根据案件和被讯问人的情况选择确定的。讯问人员根据选择确定的切入主题方法,设计了符合案件和被讯问人情况的提问,从而在切入主题的过程中,使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回答,顺着讯问人员的提问,使讯问步步向纵深发展。被讯问人对讯问人员的提问作出如实的回答,在实质上也就回答了其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的问题,从而也就突破了被讯问人的口供。如果讯问人员切入讯问主题的方法不恰当,根据切入主题方法设计的提问被讯问人就不会作出回答,更不可能作出如实的回答,这样,讯问就无法过渡到讯问与被讯问人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有关的问题上来,讯问也就不能向纵深发展,突破被讯问人的口供也就无从谈起。因此,切入好讯问主题,有利于利用切入讯问主题突破被讯问人的口供,取得被讯问人对犯罪或违纪违法事实的供述。